张家口距离京城三百多里的一个小镇,张家口很繁华根本没有战时的灾祸。
骆养性正待在自己府上和手底下的锦衣卫吃喝玩乐,他对陛下给的这个差事很满意,不仅能赚钱还悠闲更是没有任何危险。
张茂原先对骆养性很不满意,认为骆养性通敌卖国,自从每月都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和良马运去京城后,他知道他们正在为陛下效忠,为陛下赚取军饷。
而且陛下人很好,曾明旨骆养性可以贪污一点让兄弟们过好点,因为朝廷不会再给张家口的一千多锦衣卫拨付粮饷。
这奉旨贪污的差事让骆养性赚得盆满钵满,就连张茂都有将近四千两的存款,妥妥的大富豪。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骆养性都会对手底下人说,效忠陛下!不能辜负陛下隆恩,这些话都是骆养性发自真心说的,锦衣卫的生意做的特别卖力。
骆养性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死心塌地为陛下做事,跟着陛下,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背叛陛下即使能有荣华富贵也只是短暂的。
因为每次运输银子和战马的人回到张家口后都会说烈焰军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强大,锦衣卫兄弟一个个都是一脸满足,因为那支军队是由他们供给养活的,他们更是见证了这支强军的成长过程。
就在骆养性带着张茂等千户、百户喝酒吃菜不亦乐乎时,一东厂番子大步跨入。
“骆指挥使!陛下密旨!”
“天使里边请!”骆养性听到陛下密旨,急忙起身招呼东厂番子进入后堂。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任骆养性为大明谍情司一等谍情,专职对满清建掳的内部渗透,探得建掳内部军事情报,策反汉八旗心念大明之忠勇之士,国事艰难,大明与建掳必有大战,望骆谍情不辱使命,再立新功!”
骆养性跪在地上听是听懂了,陛下就是让自己策反汉八旗里面的忠勇之士,顺便刺探满清内部情报,但是骆养性不明白这啥玩意一等谍情是个啥玩意啊?比现在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还牛批吗?
自己这是升了?还是降了?
东厂番子好像明白了骆养性的意思,卷起圣旨继续说道:“骆指挥使还不领旨谢恩,这可是真正的皇恩浩荡啊!一等谍情!啧啧…某心里甚是羡慕,某离京时,厂公曾有交代,凡一等谍情战事结束后必能封爵,子孙后代与大明同休!而且陛下会立下英烈碑,为战死的勇士们立碑,大明不亡香火不止,谍情司人员通通都会上碑,永享大明百姓香火,这可是真正的名垂千古。”
“臣骆养性叩谢陛下隆恩!臣定为陛下为我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完自己的一等谍情以后会封爵,死后还能上英烈碑,骆养性感动的无以复加,即使曾经贪生怕死的他,现在内心中也有了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烧,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后享受太平的百姓在英烈碑祭奠说着自己的英雄壮举。
“骆大人,嘿嘿…”看到骆养性就顾着感动,拿着圣旨抹着眼泪,东厂番子露出贱笑,手指摆出一个要赏银的造型。
“哦!本官光顾着陛下隆恩,天使见谅!”骆养性急忙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东厂前来传旨的太监。
“谢过骆大人,另外陛下口谕,谍情身份望骆卿慎重,非可靠之人不可透露。”
高阳县同样有一名东厂番子前来传旨,退休在家年龄七十五的孙承宗听到陛下让自己投降皇太极,腾的起身直接把东厂番子打了出去。
口里还在大声嚷嚷着:“哪个奸佞贼子给陛下出的主意?既然辱老臣一世英名。”
传旨天使无奈,只得返京,在他离开三天后,高阳县被多尔衮派兵团团围困,这么一座既不是战略要地又没有多少资源的小县城多尔衮为什么要派重兵攻打?就是为了明朝重臣前任蓟辽总督孙承宗。
多尔衮派出孔有德的汉八旗在城下喊话让孙承宗投降满清,喊了三天三夜城里没有半点反应,盛怒之下多尔衮下令攻城。
五日后高阳城破,孙承宗一家四十余口全部战死,就连十一岁的孙子都拿着刀上了战场,真正的一门忠烈,孙承宗被俘后多尔衮继续劝降,孙承宗一心求死,无奈的多尔衮下令处死孙承宗。
朱由检收到高阳战报时,得知孙承宗一家全部战死,记住是战死!不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上了战场,不是被杀死,他们是战死,满门忠烈,后世的朱由检没有忍住眼泪落下。
下旨将孙承宗追封为大明英烈将军,孙家满门均被追封为大明忠烈将军,与大宋杨家同名,必将名垂千古。
大同的卢像升身体已经好转,东厂番子同样过来传旨,起先卢像升的做法和孙承宗一致,将东厂番子赶了出去。
这一日卢像升也收到了高阳的塘报,同时收到了朝廷的追封,泪水滑落,大声疾呼:“陛下圣明!英烈将军忠心可昭日月。”
突然数十名身材魁梧身穿明晃晃重甲的士卒闯入,分列两旁站立,一脸肃杀,卢像升看到这群人就知道是精兵,后来又看到一人和何五在那里谈笑,瞬间明白了,这群人就是何五的原军,烈焰军。
何五和那人聊了一会儿后疾步来到卢像升面前。
“大帅!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快,快更衣,迎接殿下!”
没错,卢像升拒接圣旨,朱由检无奈眼珠子一转,派出太子朱慈烺亲赴大同传旨。
朱由检这么做,就是让太子知道求和是正确的,父皇是对的,黄道周和满朝文武都是错的。
现行进入大同的是李定国部五十人,李定国同志升官了,当总旗了。
太子朱慈烺大队兵马已来到大同城外,三千重骑兵、三千重步兵护卫在侧。
“少爷,你混的忒惨!你咋混成这逼样了!要不来当骑兵吧!俺跟大帅说说,来俺这里,少爷做个百户还是没问题滴!”千户李八得知少爷李定国来了大同,快马加鞭赶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定国,忍不住调侃道。
李八作战勇猛,屡立军工,在上个月终于当了千户,手底下统领一千骑兵。
“滚犊子!你懂个屁!这是陛下在考验我,在磨砺我的傲气,哼!”
“哦!少爷,俺媳妇和俺妹还好吧!”李八丝毫不怀疑李定国的话,他可是知道李定国的本事。
“好着呢,在凉山吃得饱穿得暖,人气也多,她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还有啊!这次你们也要一起撤回凉山了。”
“真的啊?太好了!”
宣大总督府内穿着明黄四爪龙袍的朱慈烺坐在主位上,身边有一个古灵精怪美的不像话的小女孩,眼珠子四处瞟着看什么都感觉特新鲜,她就是太子的妹妹,朱由检最疼爱的坤兴公主。
“臣宣大总督卢像升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卢像升,你可知罪?”朱慈烺站起身声音稍显稚嫩,但是皇家威严未来天子之气硬是压住了这群武将。
“臣知罪!通州大败损兵四万,导致建掳南下掠夺,更令英烈将军全家殉国,臣万死!”
“呀!就完了?还有呢?”太子身边穿着宫女服饰的小丫头突然开口。
坤兴一开口,包括卢像升在内的所有武将都一脸通红,很生气,认为太子朱慈烺故意弄个宫女出来侮辱他们。
“咳咳…”朱慈烺对自己妹妹也没办法,急忙咳嗽。
“哼!你最大的罪就是不听父…不听陛下的旨意,抗旨!哼!气死我了!”
“臣万死,既然不知公主殿下驾临!臣拜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卢像升早就知道当今陛下特别宠爱周皇后和坤兴公主,想着公主的年纪再一看眼前这个小丫头那皇家之气,举止行为根本不是宫女,最主要的是刚刚坤兴差点把父皇脱口而出,身份瞬间明显。
“呀!被发现了!完了完了!回宫后父皇一定会打我屁股的。”坤兴急忙捂着脸躲在太子后面,她是私自出来的,朱由检根本不知道。
“卢卿,父皇本来要亲自来的,奈何国事繁忙,故由本宫代替父皇前来传旨,这是父皇的密信,本宫现在严令卢卿依旨行事,父皇乃圣明之主,父皇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希望卢卿抓住机会。”
“臣遵旨!”
现在卢像升还是不打算投降,还是打算抗旨的,只想赶紧送走这两小祖宗。
“起驾回京!何五的重骑营战损严重,一起回京补充兵员。”
“末将领旨!”何五无比兴奋接旨,他出来太久,早就想凉山的家人和以前的老兄弟了。
其余将领均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何五,天子亲军就是不一样,装备精良不说,随时都有兵员补充,谁管我们啊!哎!
卫所军已被朱由检列入淘汰范畴,自然不会搭理他们,除了粮饷和必备的军械!新式战甲、火器、火炮都不会装备各地驻军,开玩笑装备这些不听话的人,日后不是让朱由检头疼吗?
“太子哥哥,回了京城,我们先玩一天再回宫好波!”
“你不怕被父皇知道啊?我可不敢!”
“怕什么!到时候躲在母后那里,父皇不敢怎么样的,嘻嘻…”
“那就玩一天?”
“嗯咯!”
太子仪仗回京路上,兄妹俩在马车窃窃私语。
而卢像升在看了朱由检的亲笔密信后,当晚派出亲信杨廷龄前往皇太极大营,请求投入皇太极帐下。
同一时间,朱由检也下旨着锦衣卫拿卢像升回京问罪。
卢像升这一出因兵败,害怕朝廷责罚只能投降皇太极的戏码,令皇太极信以为真。
为什么皇太极会信?只因为朱由检刻薄寡恩的形象确实深入人心,不论是大明将领还是皇太极、多尔衮等人,打胜仗了没事,打败仗了总会死几个人,这就是他们眼中的朱由检。
所以皇太极对卢像升的投靠丝毫不怀疑,因为在皇太极等人的眼里,卢像升只有背叛大明这一条路,不然就只能等死。
朱由检看着自己亲自策划的一切,时不时都会躲在东暖阁哈哈大笑。
因为卢像升的背叛,加上卢像升本部兵马有足够的战略物资,皇太极觉得本次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一路撤兵北返,比历史上劫掠半年再北返足足少了四个月,这四个月让大明数十万百姓免遭屠戮。
卢像升带着两万宣大边军以及十多万边军家属共计十五万人浩浩荡荡跟上皇太极从喜峰口出关进入蒙古大草原。
一时间国内骂卢像升汉奸的声音铺天盖地,卢像升的老娘更是不敢出门见人,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几次寻死觅活都被家人救下。
直到一日有几名穿着奇怪的人进入卢府,出示大明谍情司令牌,卢像升老娘才停止自杀,每天坐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孩儿衣锦还乡。
“卢夫人,卢督帅乃大明一等谍情!此次投敌乃奉圣命,深入敌人心脏地带,待来日朝廷与建掳决战,卢督帅手里的两万大军会从内部打建掳一个措手不及,大明必胜!”
听到谍情司的话,六十高龄的卢夫人喜不自禁,这种被人骂汉奸的话,她再也受不了,她期待自己的孩儿率领大军杀回来,让大明百姓看看,卢家没有奸佞。
皇太极北返大明军队没人敢出城作战,只敢躲在城头放炮欢送,而此时的紫禁城内朱由检大哥急得不行,因为最疼爱的女儿坤兴公主不见了。